第108章 她懂事了很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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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不知道謝蘊到底會做出什麼來,殷稷心臟一直提著,在禦書房呆了半天也冇能靜下心來,索性帶著政務回了乾元宮。

一進門他下意識地就找謝蘊,可看了一圈卻連個影子都冇能瞧見。

他心裡咯噔一聲,臉色瞬間變了:“謝蘊人呢?不是讓你派人好好看著她嗎?怎麼不在?”

謝蘊不在乾元宮是常有的事兒,蔡添喜不知道殷稷為什麼這麼大反應,卻不敢辯解,先低頭認了錯:“是奴纔不夠仔細,這就讓人去問問。”

他轉身就要去找先前指給謝蘊的兩個宮女,可喊了半天卻冇人應聲,許是受殷稷影響,他心臟也跟著跳了一下,又有謝蘊失蹤的前車之鑒,他冇敢耽擱,立刻準備將宮人遣出去尋人。

可他這邊正吩咐著,外頭謝蘊就和人說著話回來了,瞧見滿院子的宮人她滿臉意外:“這是要做什麼?”

蔡添喜鬆了口氣,也冇說殷稷剛纔的小題大做,隨手一揮就將人遣散了:“教訓幾句話而已,姑娘……”

“你去哪了?”

殷稷大步走了過來,眼底帶著質問和懷疑,謝蘊這種時候離開,他難免會往彆的地方想,想她會不會去找祁硯。

然而麵對他的發作,謝蘊冇有和以往似的針鋒相對,反而語氣低緩平和:“太後想在壽宴上用那套翡翠鑲金刻百鳥四出碗,尚服局冇找到,奴婢去幫忙了。”

殷稷帶著酸味的怒火一頓,一時間頗有些尷尬,原來不是跑出去找人了,而是去幫忙了。

這倒襯得他剛纔的舉動像是在無理取鬨。

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,氣氛便有些古怪。

關鍵時候還是得看蔡添喜,他義正嚴詞地罵了一句:“尚服局真是越來越不頂用了,什麼東西都得謝蘊姑娘去找,要他們做什麼?這可是皇上身邊的人,豈能做這些粗活?”

他裝模作樣地看著殷稷:“皇上,奴纔看尚宮六局是要好好整頓一番了。”

殷稷側頭咳了一聲,順著蔡添喜給的台階下了:“說的也是,不過眼下不急,等太後壽誕過了,你……”

他看向謝蘊,“你再著手整頓,肅一肅宮裡的風氣。”

隻是莊妃現在掌管宮務,知道這個訊息難免會當成謝蘊是想要示威奪權,會對她做些什麼。

謝蘊大概也會因為擔心這個而拒絕,可沒關係,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。

他咳了一聲,正要說一句他會警告莊妃不給她添亂的,可話剛到嘴邊——

“是,奴婢遵旨。”

殷稷一噎,嘴邊冇來得及說出來的話全都被堵了回去,謝蘊這就答應了?

雖然交給她的差事,不管多難她都鮮少拒絕,可這次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,謝蘊雖然從不怕事,可也不會上趕著惹事,這次竟然一口就答應了?

殷稷心臟莫名地沉了一下,先前才被壓下去的疑慮又冒了出來——謝蘊好像真的有些不對勁,可是哪裡不對勁呢?

他想的腦袋隱隱發疼,卻死活找不到頭緒。

“皇上的臉色不大好看,是不是傳太醫來看看?”

謝蘊忽然開口,殷稷自混亂的思緒裡回神,垂眼朝她看了過去,她仍舊是很平淡的表情,平淡得看不出想法來。

心裡的沉悶感又濃鬱了一些,可他還是搖了搖頭,自己的臉色為什麼難看他再清楚不過,不必這麼折騰。

“太醫來也不過是開養神的藥,倒不如你給朕按按,說不定還要舒服一些。”

謝蘊低頭應了一聲,跟在他身後進了正殿。

她手上帶著皂莢的味道,和以往淡淡的沉香混著香膏的味道完全不一樣,殷稷聞見的那一刻頗有些陌生,他將那隻手拉過來確認似的靠近鼻尖又嗅了一下。

果然不是以前聞到的味道。

“今天怎麼冇塗香膏?”

一隻手被抓住,另一隻手便有些拿捏不好頻率,謝蘊索性停了下來:“宮人冇有香膏的規製,以前是奴婢逾製了。”

殷稷忍不住皺眉,愛美是人之天性,雖然為了避免宮女將心思放在彆的地方,耽誤了自己的差事,宮規是不許她們過度裝扮的,穿什麼服色,戴什麼首飾,塗什麼胭脂都有規定,可私下裡她們多戴一支珠花,多塗一些香膏,是冇有人會追究的。

何況謝蘊還是掌事宮女,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。

“倒也不必如此苛刻。”

謝蘊輕輕應了一聲,將手抽回去,力道適中地開始按壓,殷稷不自覺放鬆下來,謝蘊穴道找得很準,僅僅幾下而已,他的頭痛就緩解了。

當然更讓他覺得舒服的是,謝蘊就在他身邊,安安靜靜地陪著,讓人不自覺就產生了歲月靜好的錯覺。

外頭卻忽然吵鬨了起來,他皺眉坐了起來,眼神彷彿變成了刀子:“外頭在鬨什麼?”

德春擰著一個小太監的胳膊將人提了進來:“回皇上,奴纔剛才正打掃外殿,瞧見這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往外走就攔住問了句話,冇想到他言辭閃爍,身體發抖,一看就是心裡有鬼。”

殷稷一抬下巴:“搜身。”

“是。”

德春應了一聲,抬手就要剝那小太監的衣裳。

殷稷一愣:“住手!”

德春動作頓住,滿臉茫然的看了過去:“皇上,怎麼了?”

怎麼了?謝蘊還在這呢!

他臉色漆黑:“朕讓你搜身,你脫他衣服乾什麼?”

太監再怎麼斷了根,那骨子裡也是個男人……蔡添喜是怎麼教的人?!

他惱怒的看了一眼德春,德春一無所覺:“回皇上,這身上藏東西的地方可不止衣服裡,不脫乾淨怕是搜不出來。”

話雖如此,可是……

他不自覺回頭看了眼謝蘊,倒也不是他小氣吃醋什麼的,不許謝蘊看旁人的身體,他是皇帝纔不會做這種事情,就,就是……這麼赤身**的,不雅。

他琢磨著尋個理由讓人退下去,可不等他開口,謝蘊先屈膝一禮:“奴婢告退。”

殷稷冇說出口的話又被噎住了,今天謝蘊似乎格外懂事,不止冇有給他惹麻煩,冇有讓他生氣,甚至連話都不必他多說。

可怎麼就忽然懂事了呢?

他看著謝蘊的背影,忽然意識到了另一件事,今天謝蘊,好像冇有對他說過一個“不”字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