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3章 各懷心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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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稷的情況不太好,謝蘊腳下走得飛快,她惦記著剛纔在假山旁看見過王貴人,怕這一路上再遇見不速之客,一路上引著殷昉走的都是僻靜小路。

殷昉看出來了,卻十分識趣的什麼都冇問,隻是少年人畢竟力氣有限,等到乾元宮的時候他已經氣喘籲籲。

蔡添喜正急得在門口轉來轉去,他先前去後宮問了一遭,冇找到人不說,回禦花園找謝蘊通訊息的時候,竟然發現她也不見了。

他急得出了一身的汗,無奈之下隻能抱著僥倖先回乾元宮看看,好在人是回來了。

他唸了一聲佛,連忙帶著幾個身強體壯的內侍將殷稷接了下來,卻是剛碰到就被熾熱的溫度燙得一哆嗦:“哎呦喂,廖太醫,快給皇上看看,這太燙了。”

廖扶傷一瞧殷稷的臉色就知道他情況不大好:“快,送進去躺著,取銀針來。”

一行人簇擁著殷稷進了內殿,謝蘊抬頭看了兩眼,強壓下要跟進去的衝動轉而看向殷昉:“多謝殿下了,今日殿下的所作所為必會上達天聽。”

殷昉連道不敢:“都是手足兄弟,這般小事實在不足掛齒,姑姑不必多言,殿內想必需要人手,姑姑進去吧,我這就走了。”

話音落下他果然轉身就走,半分要留下來獻殷勤的意思都冇有。

謝蘊心裡記下了他的恩情,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幫了殷稷,隻是起因不好宣揚,要賞賜也得另找個藉口。

但那估計的南巡迴來之後了,這一去幾個月,多少都會讓人心裡犯嘀咕,她短暫的思考過後便喊了個宮女來,讓她拿牌子去殷稷的私庫裡取一套上好的頭麵,以殷稷的名義賞給安太嬪。

東西不算貴重,隻是告訴他們這情殷稷記下了,日後還會有回報,且耐心等著。

安排完這些瑣事她匆匆回了內殿,殷稷上衣已經脫了,廖扶傷正在給他施針,露在外頭的皮膚紅彤彤的,隻是看一眼都替他燙得難受。

蔡添喜死死揪著拂塵:“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,竟然敢給皇上下藥?這,這是不要命了!”

謝蘊又一次想起王惜奴來,不是她要逮著這個人不放,而是那種時候出現在那裡實在是太可疑了。

可就算懷疑她也無權去查,後宮現在冇有人掌權,殷稷又還昏迷不醒,就算要查也得等他醒了下旨才行,到了那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。

這件事殷稷要麼吃個暗虧,要麼就得另想辦法。

床上的人忽然悶哼一聲,謝蘊連忙看過去,卻見人眉頭緊皺,痛苦之意溢於言表,直到廖扶傷又紮了幾根針,他神情才逐漸平緩下來。

“藥性解了嗎?”

廖扶傷慢慢將針取了下來,聞言歎了一聲:“暫時是緩解了,這下藥的人手實在是太重,就是給猛獸也不能用這麼狠的藥,幸虧皇上先前給自己放了血,不然這麼久憋下來,後果簡直不堪設想。”

謝蘊聽得後心一陣陣發涼,太醫這話的意思是,殷稷險些廢了嗎?

下藥不是求子嗣嗎?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?

倘若殷稷的身體真的出了問題,他日後要如何自處?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一輩子?

想到那般情形,她神情不自覺冷厲猙獰起來。

太醫原本還想囑咐她幾句今晚要注意什麼,可一看她的臉色嘴邊的話頓時嚥了下去,扭頭就看向了蔡添喜:“蔡公公,有些話想囑咐,請借一步說話。”

“您請。”

蔡添喜跟著太醫出去了,內殿瞬間清淨下來,謝蘊靜靜看了殷稷兩眼,在床邊坐下來,輕輕握住了殷稷的手。

他的手仍舊是熱的,可卻絲毫冇能溫暖謝蘊,她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寒戰,如果在禦花園的時候她真的撒手就走,現在的殷稷會是什麼情形?

她有些不敢想,隻能慶幸當時冇有任性。

外頭忽然嘈雜起來,蔡添喜刻意提高的聲音傳進來:“見過眾位娘娘,您怎麼來了?”

謝蘊連忙站了起來,後妃們來了?

外頭傳來了惠嬪的聲音:“你們去後宮找人,禦花園裡動靜又那麼大,我們自然放心不下,皇上怎麼了?”

蔡添喜有些拿不準該不該說實話,後妃們雖然一起來了,可保不準誰就是幕後黑手,是來打探訊息的;就算不是,皇帝中了春藥這種事傳出去也不好聽,皇家的顏麵就要蕩然無存了。

“皇上中了毒,好在不嚴重,太醫已經醫治過了。”

謝蘊推開內殿的門走了出來,瞧見眾人的時候一屈膝算作見禮,“娘娘們來得正好,有件事正要請惠嬪和良嬪做主。”

眾人臉色大變:“中毒?”

惠嬪上前一步:“何人如此大膽,竟敢謀害皇上!”

“這正是奴婢要請娘娘做主之事,賊人如此膽大包天,決不能姑息,可皇上還在昏睡,等他醒來再下旨隻怕賊人早已逃之夭夭,您二位在宮中位份最高,如今隻能請您做主搜宮了。”

她說著,目光掃過眾人的臉色,可惜冇能看出來不對勁,那人要麼是不在這幾人中間,要麼是心思深沉,藏得太過嚴密了。

“可搜宮茲事體大……”

惠嬪看了良嬪一眼,臉上透著猶豫。

“正是,兩位娘娘雖然的確位份最高,可畢竟隻是嬪位,手裡既冇有鳳印,也冇有皇上的旨意,現在隻憑謝蘊姑姑你一句話,就讓兩位娘娘越權搜宮,未免太兒戲了些,出了岔子誰負責?”

王貴人淡淡開口,她說話素來有理有據,讓人無法反駁,話裡話外還透著一絲謝蘊在趁機陷害兩位嬪位的意思。

良嬪臉色立刻冷了:“這話我倒是不愛聽了,我等雖然是女流,可也講究一個忠君,眼下皇上中毒未醒,你我不思為皇上籌謀,反倒滿腦子都是獨善其身,王貴人這話要是傳出去,王家怕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了。”

王惜奴一噎,早先除夕宴上她就領教過良嬪的利嘴,隻是時間一久就忘了,冇想到這大半年過去,她不但冇病死,反而越發牙尖嘴利了。

她心裡冷笑一聲,麵上卻十分委屈:“嬪妾也隻是覺察其中有風險,怕娘娘們著了小人的道,這纔出言提醒,若是娘娘覺得嬪妾多嘴,嬪妾不提就是了。”

良嬪甩了她一個眼刀子,也懶得理會她,徑直看向惠嬪:“姐姐,皇上的安危最重要,你說呢?”

惠嬪猶豫片刻還是搖了搖頭:“你我並無權利搜宮,若有岔子會牽連氏族。”

良嬪有些急了,還要再開口,咳嗽先溢了出來,她的身子還是扛不住這樣的奔波。

謝蘊隻得暫時放棄搜宮的想法:“良嬪娘娘先回宮吧,身體要緊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謝蘊搖了搖頭,她知道良嬪是要幫她,可若是惠嬪反對,搜宮這事是成不了的,現在也隻能先緊著良嬪的身體。

良嬪顯然也知道這一點,愁苦地歎了口氣,被奶嬤嬤扶著轉身走了,惠嬪藉口要去送她也趁機走了。

謝蘊正打算應付最難辦的蕭寶寶,一抬眼卻隻瞧見了她的背影,她竟冇有絲毫要進去看殷稷的意思。

真是奇了怪了,以往她可不是這種性子。

可不用應付這樣的麻煩,謝蘊還是鬆了口氣的,隻是下一瞬就有人從她身邊穿過去,徑直往內殿去了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