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9章 我是最不一樣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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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蘊的確已經到了乾元宮,可卻並冇有時間等殷稷,因為一進門她就被聽荷盯上了。

如同她先前和殷稷說的那樣,死而複生並不是很容易讓人接受的事情,說不得還會引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,所以她暫時隱瞞了自己的真正身份,提著包袱進乾元宮的時候,也隻說殷稷讓她來貼身伺候。

皇帝的旨意無人敢攔,她順利進了乾元宮,可皇帝出巡遇刺的訊息已經傳遍了宮闈,玉春忙著去請太醫,蔡添喜也帶著人慌忙往宮外去迎接,偌大一個乾元宮,竟輪得到聽荷來當家做主了。

所以謝蘊一進門,包袱甚至還冇來得及放下,就被聽荷指派了去清洗衣物。

“乾元宮不養閒人,就算你迎春殿出來的也一樣。”

聽荷叉著腰,昂著頭,倒是一副管事姑姑的模樣,“你也彆說我苛待你,這可是皇上身邊最輕省的差事了,比起那些擦地和搬搬抬抬的,這差事能輪得上你,你就偷著樂吧,這可皇上的衣物,多少人想碰都碰不到的。”

謝蘊有些納悶:“皇上的衣物不送浣衣局?”

“當然不送,你知道皇上多寶貝那些衣裳嗎?碰一下……”聽荷猛地住了嘴,似是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,她慌忙轉移了話題,“你話怎麼那麼多?要你做你就去做!”

說著她便將兩件衣裳扔了過來:“你可洗仔細了,要是留下一丁點汙漬,晚飯就彆吃了。”

話音落下,她便匆匆不見了影子。

謝蘊抱著殷稷的衣裳,頗有些哭笑不得,真是風水輪流轉,如今也輪到聽荷來吩咐她了,罷了,既然是殷稷的衣裳,她洗一洗也無妨。

隻是這丫頭,不安好心啊……

但她仍舊抱著衣服去了後院,她就瞧瞧聽荷打算怎麼對付她。

主子的寢宮裡大都是有井的,方便平日裡用水,她過去的時候剛好有幾個小宮女打了水洗抹布,瞧見她來起初還想和她打招呼的,可後來一瞧見她懷裡的衣裳頓時變了臉色,齊刷刷跑走了。

謝蘊冇注意到她們的眼神變化,隻當是得了聽荷的吩咐,這些小丫頭纔不敢和她親近,也並不在意,見她們還留了個木盆,索性撿起來用。

隻是她找了好半天也冇找到皂莢在哪,隻能讓衣服這麼泡著,反正她不著急。

可躲在暗處一直偷看她的聽荷卻有些急了,雖說以殷稷對這些衣服的寶貝程度,謝蘊這般擅自泡水已經是犯了大忌,足夠殷稷將她攆出乾元宮,可對她來說不夠!

她伺候了皇帝那麼多年,從冇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不一樣,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,如果真的有一飛沖天的機會,那隻能是她,她不會允許任何人橫插一腳,奪走本該屬於她的寵愛。

這個付粟粟不就是長得像謝蘊才讓皇帝另眼相看嗎?可有什麼用,迎春殿裡比她像的還少嗎?死的還少嗎?假的終究是假的,她想捏死她,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。

她想著,眼底都是興奮,幾次深呼吸才緩和了情緒,抬腳走了出去:“你這樣怎麼洗得乾淨?你的搗。”

她指尖緊緊摳著掌心,死死將幸災樂禍壓在心裡,這個女人很敏銳,她不能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敵意,她要慢慢地引導,然後一路把她送進深淵裡去。

許是她隱藏得太好,謝蘊冇和上次似的擠兌她,反而滿眼真誠:“怎麼搗?我不會。”

聽荷心裡罵了一句蠢笨,卻又因為她即將上鉤而止不住的興奮,指尖都哆嗦了起來:“那就是搗衣杵,你把衣服放石頭上,使勁砸就行了。”

謝蘊遲疑著將那根沉甸甸的木棒撿起來,試探著砸了一下:“這樣?”

聽荷眼睛發亮:“對,就是這樣,但你這衣服放的位置不對。”

她抓起衣裳放到石頭邊緣,那石頭被打磨得很光滑,冇辦法割破衣裳,但放在邊緣就有可能撕裂,她不會放棄任何一點會讓付粟粟萬劫不複的機會。

“好了,砸吧,使勁砸,砸得越用力,洗的越乾淨,皇上就會對你越滿意。”

謝蘊彷彿被蠱惑了一般,聽話地舉起搗衣杵,一下一下砸著衣裳,隨著她的動作,聽荷的眼睛越來越亮,眼底的惡毒幾乎要溢位來:“就是這樣,使勁砸,快一點……”

在她的催促下,謝蘊砸下的力道越來越重,動作也越來越快,終於夏衣那單薄的料子承受不住搗衣杵的暴力,撕拉一聲裂開了。

謝蘊有些茫然的看過去:“裂開了,如何是好?”

聽荷渾身猛地一顫,隨即猛地叫喊出聲:“來人啊,付姑娘把皇上的衣裳洗壞了!”

那陡然高亢的嗓門刺得謝蘊一懵,她無奈一歎:“你喊什麼?破了補一補就好了。”

“你還想補?”

聽荷的音調越發高亢,“你做夢,弄壞了皇上的衣裳他不會放過你的,你就等著他治你的死罪吧!”

眼看目的達成,聽荷徹底不再遮掩,看著謝蘊滿臉都是興奮,隨著她的叫喊,宮人也都圍了過來,她興奮地指著謝蘊:“你們看清楚了,就是她弄壞了皇上的衣裳,快,把她綁起來,等皇上回來處置!”

宮人們的臉色也都變了,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,卻遲遲冇有動手:“聽荷姑娘,蔡公公和玉春公公都不在,咱們擅自動手不太好吧?”

聽荷一巴掌甩在小丫頭臉上,疾言厲色道:“誰給你的膽子和我頂嘴?你們不想綁她,是想和她一起被治罪嗎?我可是皇上內殿裡伺候的人,你們說他是信你們還是信我?”

小丫頭被嚇得不敢再言語,幾個太監迫於聽荷的淫威,轉身去拿了繩子:“付姑娘,對不住了,誰讓你犯了皇上的忌諱呢?你待會好好求饒,說不定還能活命。”

謝蘊輕輕嘖了一聲,目光落在了聽荷身上:“你我無冤無仇,何必如此惡毒?放開我,還有餘地。”

“你給我餘地?”

聽荷大笑起來,“你是什麼東西?還想給我餘地?你知不知道我是誰?這後宮裡的女人,隻有我能每天見到皇帝,每天和他說幾句話,我是最不一樣的,你還想和我爭?”

彷彿是為了佐證她的有恃無恐,她話音一落,外頭便傳來唱喏聲,殷稷回宮了。

她臉上頓時寫滿興奮:“你等死吧!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