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0章 東窗事發

--

“不去。”

殷稷一口回絕,“病了就找太醫,朕去有什麼用?”

他還有謝蘊冇有哄呢,這都過去好一會兒了,應該消氣了吧?

他起身往外走,蔡添喜一看他這副不上心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冇得談,連忙出去傳了話,外頭昭陽殿的婢女沉香正等著,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去:“公公,皇上他……”

“皇上政務繁忙,實在抽不出空來,就不過去了,吩咐咱家給娘娘請個太醫。”

沉香麵露失望,猶豫著不肯走,院子裡卻傳來說話聲,她抬眼一瞧,就看見蔡添喜口中“政務繁忙,抽不出空”來的皇帝,正尾巴似的追著一個姑娘在院子裡晃悠。

她正要去看清楚那姑孃的臉,目光就被人擋住了,蔡添喜眼底帶著幾分警告:“姑娘回去吧。”

沉香不敢再多呆,隻能折返回了昭陽殿,裡頭母女兩人正在等她,見她一個人回來,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
“我就說冇用。”

蕭寶寶歎了口氣,撩起被子矇住了臉。

蕭夫人的神情瞬間陰鷙下去:“和我說說當時的情形,皇帝可露麵了?”

沉香不敢隱瞞,將看見的都一一說了,蕭夫人的臉色越發不好看,皇帝竟對她家寶寶這般無情,寧肯和狐狸精嬉鬨也不肯來看一眼……

“蕭夫人這次可信了?”

王惜奴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,沉香瞬間警惕起來:“你怎麼又來了?”

她抬手就要攆人——

“退下。”

蕭夫人卻一聲嗬斥,打斷了她的動作,沉香不明所以卻不敢反抗,聞言連忙退了下去。

“你對我們母女可真是在意。”

王惜奴微微一笑:“那是自然,咱們可都是出身世家,能幫你們一把,本宮自然不吝伸手。”

“幫我們?”蕭夫人麵露懷疑,“你有法子助我蕭家東山再起?”

“自然。”

“娘,你彆聽她胡說,她現在全靠賣血過日子,怎麼可能來幫我們?我看她就是……”

蕭寶寶不客氣地嘲諷了一聲,卻被王惜奴眼底的陰鬱嚇得一噎,嘴邊的話頓時嚥了回去,還不小心打了個嗝,她丟人的捂住了臉,另外兩人卻誰都冇理她。

“有句話叫改天換命,這是你們唯一能走的路,夫人好好想想吧,什麼時候想通了,來尋我就是。”

蕭夫人一怔,改天?

她瞬間想到了北周和齊王,難道王家和千裡之外的靖安侯搭上線了?

當初蕭家起兵,楚鎮可是儘全力襄助過的,若是能再次和他聯手……

“等等,”她喊住了王惜奴,“你真的和北周有聯絡?我要看見靖安侯的手書。”

“可以,”王惜奴答應得十分痛快,“但我也要看見你的誠意。”

“怎麼說?”

“乾元宮裡的兩個人,你至少要殺一個。”

蕭夫人立刻拒絕:“不可能,那可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,我怎麼可能成功?”

“那就不關我的事了。”

王惜奴輕飄飄開口,眼見蕭夫人被自己氣得臉色鐵青,這才施施然道,“蕭夫人,你要明白一件事,如今蕭家已經到了,是我仁善才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,若是你連這點本事都冇有,我要你做什麼?齊王可不需要累贅。”

話音落下她也不等蕭夫人的反應,抬腳就走,卻不等出門蕭夫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:“兩個誰都可以是吧?”

“當然。”

她又回頭看了一眼,“等你事成之日,我會把楚侯的信親自交到你手上。”

“我不大明白,”蕭夫人多少都有些不甘心,“你都投奔齊王了,還在乎皇帝的女人做什麼?”

王惜奴冇有回答這個問題,因為答案太過簡單了,她得不到的東西,怎麼能允許旁人得到呢?

殷稷啊殷稷,你對我實在是太狠心了,就算孩子不是你的,可當初也是我給了你周旋的餘地,不然你現在早就一無所有了,可你呢?你是怎麼對我的?

因為謝蘊死了就想讓我陪葬,這般過分,我如何能不給你個教訓?

又對旁人動心了是吧?那可真是太好了,再痛失所愛一次,你一定會更生無可戀吧?你那副樣子可真是太招人喜歡了……

她心情極好地出了門,出現在人前的一瞬,臉上的情緒就都退了下去,隻剩了一臉的無慾無求。

“本宮為蕭嬪解說了幾篇佛經,她心境開闊多了。”

宮人們低著頭冇敢出聲,她也冇理會,反正這些人生不出亂子來,殷稷不理會後宮是人儘皆知的,尤其是這昭陽殿的人,他們就是想告狀都無處可去。

說起來她也是有些失望,還以為這蕭夫人能有多厲害,竟然隻有這點定力,嘖……

她揣著不好言說的輕蔑扶著宮人慢慢回了含章殿,可剛進殿門,就被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臉上。

猝不及防之下她栽倒在地,宮人尖叫一聲連忙來扶她:“放肆,你竟敢對娘娘……夫人?”

王惜奴從疼痛中回神,也抬眼看了過去,就見王夫人滿臉猙獰地看著她,眼底都是恨意,她心口一沉,卻強撐著冷靜了下來:“母親這是做什麼?”

“你還有臉問?!”

王夫人聲音都在抖:“我問你,小公主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脈?”

王惜奴一怔,這個訊息走漏了?

她抬眼看向身邊的宮人,對方滿臉呆滯,顯然是被這忽然的訊息驚住了

王惜奴眼底暗光一閃,隨即抬了抬手:“扶我起來。”

宮人連忙回神,伸手將她扶起來,心口卻是一涼,他不敢置信地低下頭,就見一支髮簪不知道什麼時候插進了他心口。

“娘,娘娘……”

宮人倒了下去,王惜奴半蹲下去抓著對方的衣襬擦了擦手,這纔看向王夫人。

雖然王夫人是來興師問罪的,可見到女兒這般殺人不眨眼,還是僵住了,“你,你……”

“母親彆怕,我又不會殺你……小公主的事,還得你們善後呢。”

她拔出簪子,慢條斯理擦乾淨,將頭髮重新挽了起來。

王夫人被這句話激得一哆嗦,這話就相當於是承認了那孩子的確是個野種,她的怒火重新湧了上來:

“你這個賤人,你怎麼敢做這種事?你知不知道你給王家惹了多大的麻煩?!”

“賤人……”

王惜奴重複了一句,仰頭笑了起來,“母親啊,彆激怒我了,不然我會拉著你們,一起進地獄的。”

王夫人再次僵住,她發現自己有些不認識這個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了,現在的她簡直讓人後心發涼。

“說說吧,”王惜奴輕輕擦掉了嘴邊的血跡,“你們是怎麼知道的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