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5章 我要謝家人的命

--這次攻城很是突然,因著蠻部襲擾村落的事,半數守軍都被遣出去檢視情況,眾將領也正在商議對策,斥候來報敵襲的時候對方已經快到城下了。

竇兢匆忙登上城樓,就見密密麻麻的敵軍正藉著今早起來的大霧迅速逼近,人群裡有兩座參天高的影子,是投石機。

當初為了抓住楚鎮,豐州遭受過一惡戰,現在城牆已然是千瘡百孔,若是任由這投石機砸下,豐州危矣。

“弓箭手壓製,豐州軍,隨我迎戰!”

將士們迅速整裝,可剛列好陣型,耳邊就傳來一聲巨響,緊跟著城牆劇烈晃動起來,應當是投石機已經到了射程之內。

竇兢一驚:“怎麼會這麼快?”

大量的塵土自城牆上撲簌簌落下,彷彿不堪重負的悲鳴,百姓在這變故裡尖叫出聲,城內一片混亂,他握緊長刀,高喝一聲:“開城門!”

豐州城門大開,他一馬當先殺出,宛如一把尖刀瞬間插進了敵軍的隊伍,也是這時候他纔看見為什麼這群人為什麼走的這般快,因為那些走在前頭,替大軍擋下弓箭的人,竟都是俘虜,是那些不肯臣服於殷時的蠻族部落,一地的屍體全是老弱婦孺,場麵慘烈至極。

“禽獸!”

他遠遠看向藏在人後的戰車,罪魁禍首就在那裡頭。

“為我開路!”

他低吼一聲,朝前奮勇拚殺。

戰車裡殷時彷彿看見了竇兢的神情,悶笑出聲:“不自量力,你們去給他點顏色看看

自戰車後頭,鑽出來兩個高大壯碩的男人,關培已然比尋常人高大許多,這兩人卻比關培還要高出一頭,這般長相甚至都不像是人類了,這是蠻部大軍的殺手鐧,呼德兄弟。

“是,皇上

兄弟兩人邁開步子朝著大周軍隊衝撞而去,明明身體那般壯碩,速度卻並不慢,隻是橫衝直撞的毫無顧忌,連蠻部的士兵都撞飛了出去,一人甚至抓起自己的同胞當做武器砸了出去。

竇兢揮刀將人劈開,對方力大,他這樣正麵硬接,隻震得手掌發麻,可對方卻像是來了興致,抓起身邊人不停砸過來,其中不乏大周將士,他不得不躲開,可即便如此,落地瞬間那些人還是口吐鮮血,再冇能爬起來,竟是就這麼被摔死了。

他眼底一片寒意,殺氣騰騰地朝對方看了過去。

身邊的裨將臉色卻是一僵:“將軍,是那兩個怪物

當初楚鎮棄城逃跑,就是這兩人率領蠻部逆賊來接應的,他們力大無窮,兩人合力甚至能將投石機所用的巨石扔起來,當日他們留下斷後,隻幾百人而已,卻硬生生攔住了大周的追兵。

“再怎麼凶悍也是人,冇什麼好怕的!”

竇兢用力一夾馬腹,朝著那兩人衝殺了過去。

殷時遙遙看著他和呼德兄弟拚殺,眼底都是興味:“這場景纔好看,虐殺那些俘虜有什麼意思?你看,他們身體裡噴出來的血,多好看,是不是?”

他伸手摸了摸坐在自己腿上的姑娘,那姑娘看著也就十歲,此時隻穿一件薄衫,渾身都在顫抖,卻讓人分不清楚她是因為畏懼還是因為寒冷。

“怎麼不說話?”

殷時抬手威脅的抓住了她的腳腕,但凡這姑娘說出口的話不和他心意,她的腳腕就會被生生捏碎。

那姑娘似是察覺到了危險,哆哆嗦嗦的點頭:“是,皇上說的是

話音一落,她眼淚就掉了下來,殷時眼睛一亮,翻身就將人壓在了椅子上,抬手將那層薄紗拽了下去。

戰車劇烈晃動起來,隨行的將領聽見了動靜,不敢置信地看過來,有人怒極,上前就想將戰車打開,卻被其餘人拉住了。

“彆去,管不了的,總不能讓將士們都聽見吧?”

那人憤憤不平,他是原豐州將領,是出於對楚鎮的信任才叛國追隨至此,一心以為是在維護正統,可若是所謂的正統是這樣的敗類,那真的有必要嗎?

一刻鐘後,戰車裡的動靜停了,殷時饜足的聲音傳出來:“死了冇有?那個野種還冇到嗎?”

那將領冇開口,可他不說話卻有人上趕著討好:“回皇上,竇兢還活著呢,聖駕也還冇到

“聖駕……”

殷時重複一遍,抬手將身邊姑孃的身體砸了出去,語氣驟然陰沉,“哪裡來的聖駕?”

開口那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連忙找補:“是臣說錯了,是逆賊,逆賊還冇到,應該是怕了皇上您,所以不敢來了

後麵這句話取悅了殷時,他大咧咧躺在戰車上,渾然不顧自己還身體**,遠遠看向還在奮勇拚殺的竇兢,豐州城裡又有人出來迎戰了,看那身形是關培。

他眼睛發亮:“謝家人……衝,給我衝,我要親眼看見關培被砍成肉泥!”

然後把殘肢送到謝家人麵前的時候,那兄妹二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。

他越想越興奮,催著戰車往前,將領們連忙阻攔:“皇上,不能再往前,再往前就很危險了

而且豐州城的守軍遠比他們多,現在是打了個措手不及才能勉強不分伯仲,若是貿然深入,隻怕會折損嚴重。

可殷時根本不管這些,他一巴掌扇在將領臉上,陰惻惻道:“朕的命令你敢不聽?你是想讓朕現在就殺了你嗎?”

陣前殺將,兵家大忌,將領們雖滿心屈辱,可還是將那將軍勸了下去,硬著頭皮下令又進了十丈。

殷時滿臉戾氣,將車廂拍得砰砰作響:“十丈有什麼用?攻進城裡去,直接給朕攻進去!”

將領們麵麵相覷,這次誰也不敢再順從:“皇上三思,每進一丈都要人命來填,此時強行攻城,得不償失啊!”

最好的辦法就是誘敵深入,楚鎮原本定下的戰略就是利用他們對蠻部的熟悉,逐漸消耗大周軍隊,如此纔能有一線生機,可昨天殷時卻趁著楚鎮在養傷,強行發兵攻城,他們甚至都不敢算現在已經摺損了多少兵馬,回去後要怎麼和楚鎮交代。

“死人怕什麼?為朕死不是他們的榮幸嗎?”

殷時卻對人命毫不在意,輕飄飄一句話聽得眾人心頭髮寒。

周遭兵士似是聽見了,紛紛扭頭看過來,將領連忙示意殷時不要再說,殷時嗤了一聲,可到底也還是有點理智,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。

“好,今天就不攻城了……把關培的頭給我帶回來,這是我給那個野種的見麵禮

他說的是關培和竇兢,將軍們明知道這很難,卻不得不應聲,殺兩個人總比去攻城好。

一人朝天吹響號角,呼德兄弟像是收到了信號,丟下竇兢朝著關培衝殺而去,竇兢意識到不好,奮力阻攔,對方卻一拳砸在馬脖子上,他瞬間被摔飛出去。

“保護關將軍!”

竇兢一落地便被敵軍團團圍住,無奈之下隻能高喝了一聲。

殷時聽出了那聲音裡的恐懼,眼睛逐漸亮得瘮人,眼前彷彿已經出現了謝蘊痛苦不已的場景,當初就是那個賤人奪走了他的一切,現在他也要奪走她的,關培的死隻是個開始而已。

他遲早會把她抓到身邊,一寸寸打斷她的骨頭,削掉她的血肉……

想到那副情形,他激動得渾身戰栗,一點銀光卻在此時突破重重人海,攜裹著雷霆之勢朝他劈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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