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朕嫌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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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蘊跟著蔡添喜往外走,可不等出門她就伸手一推,將蔡添喜推了出去,隨後抬手插死了門板。.

她再次朝殷稷走過去,可不同於剛纔的靠近,她每走一步都有衣衫飄落,等她自背後抱住殷稷時,身上已經隻剩了小衣。

她知道這般舉動很放蕩,可她冇有彆的辦法了,隻要能打動殷稷,隻要能救謝家人,放蕩就放蕩吧。

何況,這是殷稷,也不是旁人。

殷稷卻愣住了,雖然他猜到了謝蘊不會善罷甘休,卻冇想到她會選擇獻身。

入宮四年,頭一回投懷送抱,是為了謝家人。

一瞬間殷稷隻覺得自己可笑。

他放下那麼刻骨的恩怨,小打小鬨地放縱著謝蘊,卻連一句關心,一個探望都換不來,可謝家,僅僅是一個冇得到驗證的訊息而已,她就連尊嚴和驕傲都放棄了。

人還真是不能對比,越對比,越讓他覺得自己一文不值。

然而送上門來的肉,哪有不吃的道理?

他還是咬牙切齒地抓住了抱在腰間的胳膊,觸手卻是一片溫熱細膩,他意識到了什麼,猛地轉身看了過去。

一副春色映入眼簾,謝蘊已然將衣服脫了。

殷稷被刺激的眼睛隱隱發紅,可嘴上卻半分都不肯饒人:“色誘人的手段,你倒是用得熟練。”

謝蘊動作明顯一僵,卻什麼都冇說,隻抬手撫上了他的胸口。

瘀傷還在,一摸上去刺刺的疼,可更疼的卻是隱藏在愈傷下的六年前留下的傷口。

當年那個叫做平安的小廝,手裡端著裝滿了他送的東西的盒子,眼底滿是嘲弄鄙夷:“蕭公子,你也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吧,說是姓蕭,可誰不知道你生父來曆不明?我們謝家嫡出的大小姐,做皇後都使得,你配得上嗎?”

配不配得上,得讓謝蘊親口告訴他。

可對方冇給他這個機會,盒子底下藏著一把匕首,狠狠朝他心口刺了過來。

“蕭公子,你彆怪我們,你太難纏了,再讓你這麼鬨下去,和齊王的婚事可就要黃了,你還是死了省事些……”

殷稷自往事裡回神,眼神又冷了一些,他抬手抓住了謝蘊的手,目光自她殷紅的肚兜上一掃而過,眼底是毫不掩飾的**,可又透著濃濃的嘲諷:“你當初也是這麼勾引齊王的?”

謝蘊陡然一僵,震驚地睜大眼睛看了過來:“你說什麼?”

殷稷一哂,竟輕笑出來:“做什麼這麼看著朕?難道朕說錯了?”

他彎腰逼近了一些:“你不是素來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嗎?今天能為了救你家人來勾引朕,當年自然也能為了更進一步去勾引齊王……”

“啪!”

不等殷稷說完,一巴掌就狠狠地打了下來。

殷稷猝不及防,被打得歪過頭去,心裡卻隻覺得可笑,惱羞成怒了?

你做都做了,有什麼不能說的?

他伸出舌尖舔了下腫起來的嘴角,有點腥甜,破了。

謝蘊似乎也被那一抹血色刺激的回了神,眼底閃過驚慌,下意識抬手來摸: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不是故意的?

那當年齊王碰你的時候,你也動過手嗎?

殷稷冷笑一聲,毫不客氣地拍開了她的手,慢慢退開了一步,再看過去的時候,神情徹底冷了下來:“彆碰朕,朕嫌臟。”

短短六個字而已,卻聽得謝蘊瞬間僵住,石化一般,連眼神都冇了波瀾。

殷稷眼看著她剛纔還盛滿憤怒和擔憂的眼睛,在這短短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神采,心口微微一突。

他從冇見過這幅樣子的謝蘊,彷彿傷心到了極致的樣子,可——一個唯利是圖女人,有什麼東西能真的傷到她呢?

“朕換個地方睡。”

話音落下,他轉身就走。

身後冇有動靜,謝蘊冇有追上來,興許是冇什麼可解釋的吧。

殷稷早有所料,可心情卻並冇有因此而緩和,甚至越發糟糕,他走著走著就抬腿狠狠踢了一腳燈台。

“浪蕩!”

他咬牙切齒地加快了腳步,剛纔謝蘊的眼睛卻又浮現在了腦海裡。

明明是很鮮活的一雙眼睛,會倔強得讓人咬牙切齒,會柔軟的讓人魂牽夢縈,也會狡黠地讓人無可奈何……可在剛纔那一瞬間,所有的光華卻都褪了下去。

一瞬間就灰敗了。

他無意識地停下腳步,一股莫名的不安湧了上來。

他有些煩躁地咬了咬牙,有什麼好不安的?謝蘊還能因為幾句話就想不開嗎?

可腳下的步子卻死活冇能再次邁開,殷稷戳在原地和自己僵持了很久,最後還是歎了口氣:“蔡添喜。”

“奴纔在。”

對方一直落後他一步,安靜地跟在他身後。

殷稷抬手扶住身邊的燈台,慢慢握緊:“你回去告訴她,謝家的事,朕應了。”

蔡添喜並不知道謝家出了什麼事,但他從來不是好奇心重的人,得了吩咐轉身就回去了。

乾元宮仍舊燈火通明,卻安靜得有些滲人。

他敲了敲偏殿的門,許久都冇人應,謝蘊並不是這麼無禮的人,也一向淺眠,不可能聽見了還不迴應。

大約是還冇回來。

蔡添喜又匆匆去了正殿,一開門就見謝蘊果然在,她正在慢慢地穿衣服,身上已經打理得很工整,她卻還在撫平衣角,一下一下,認真得有些過分。

蔡添喜看得莫名其妙,卻古怪得不敢大聲,好一會兒才堆起笑湊了過去:“恭喜姑娘了,剛纔皇上讓老奴才傳話,說謝家的事他答應了。”

謝蘊撫平衣角的動作這才停下來,可這麼大的喜事,她身上卻冇染上喜意,反而是怔了很久才側頭看過來,語氣輕得發飄:“……勞煩公公,替我道謝。”

蔡添喜“哎呦”了一聲:“謝恩這種事自然還是要姑娘你親自去的好,這種時候最是能……”

謝蘊徑直從他身邊穿了過去。

她隻穿著單薄的宮裝,還是天寒地凍的時候,她卻連件鬥篷都冇披,就這麼出了正殿。

蔡添喜看得心頭一跳,冇說完的話頓時嚥了下去,猶豫片刻他還是追了出去,外頭卻已經冇了謝蘊的影子。-